王族著《狼苍穹》出版|一部华语狼题材长篇小说
中国网4月7日讯 近日,王族的长篇小说《狼苍穹》由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,该书由打造《狼图腾》的著名出版人金丽红、黎波、安波舜策划,是国内又一部华语狼题材长篇小说。日前,该书研讨会在鲁迅文学院举行。
小说以阿勒泰草原上的一只白鬃狼为主角,由开春之际在牧场上突然露面的狼群展开叙述。一只白鬃狼带着两只狼虎视眈眈盯着牧场上的羊群,牧民引诱它们掉进陷阱,白鬃狼为了存活,先后咬死两只狼吃掉。一个多月后,白鬃狼挣扎爬出陷阱,却无力迈出一步,它抬头仰望苍穹(天空)嗥叫,瞬间获得力量如飞箭穿梭而去。牧民们想起久远年代的一个说法,狼会用向苍穹嗥叫的方式让自己获得力量,这就是狼是苍穹之子的来源。人们十分震惊,传说中的白鬃狼和狼对着苍穹嗥叫的传说,都一一在眼前变成事实,他们担心今年会是狼灾年。
很快,人们把白鬃狼列为打击对象,派老马带领打狼队前往托科村一代寻找白鬃狼。他们得知白鬃狼是一只母狼,将在二十余天后分娩,便觉得这是打死它的好机会,但他们费尽周折都没有打死白鬃狼。他们颇为恐惧,白鬃狼并非是传说中的狼,而是仅次于狼王的狼,在狼群中凶猛无比。
托科村的老猎人达尔汗反对打狼,因为一年一度的黄羊啃食青草并贱踏草场,还有动物病死后尸体腐烂,在草场上传播瘟疫的时期就要到来,只有狼可以驱赶黄羊,并将病死腐烂的动物吃掉,所以这时候的狼是草场的宝。达尔汗的儿子热汗坚守父亲的教诲,放走了再次被引诱进陷阱的白鬃狼。老马带领打狼队去追白鬃狼,几经较量仍空手返回。这时,达尔汗的小儿子别克从县城回到托科村,村子四周弥漫着母狼生小狼的气味,别克一心想做狼生意,他和村里做狼生意的阿坎合作,偷偷掏了一次小狼,从此再也无心放牧。
托科的牧民到了进入齐里克牧场的日子,白鬃狼被炸矿山的炮声和打狼队训练射击的枪声驱赶,也到了齐里克牧场。一年一度的夏牧开始,白鬃狼与牧民和打狼队展开激烈争斗,一次咬死二十余只羊,却一只也不吃,只是把它们在山坡上摆成“月亮”形状后便离去。老马被县革委会撤掉打狼队长,热汗无奈接任队长一职,带领打狼队打狼。不久,别克被狼咬伤,热汗误杀一只母狼,阿坎被白鬃狼咬掉生殖器,整个牧场弥漫着狼灾年的阴影。
别克离开齐里克牧场去做狼生意,不慎掉入悬崖中的岩石上被冻僵,一只困于岩石上的狼用体温挽救了他,他在内心彻底改变对狼的看法。此时已进入冬天,牧民们从齐里克转场返回托科。一场雪崩把白鬃狼驱赶到托科附近,它的五只小狼已有四只被人残害,它带着唯一的一只小狼意欲逃离托科,但雪崩却堵死了所有的路,它只能在托科村周围徘徊。打狼队员因打死的狼太少,无法回县城交差,热汗怜悯打狼队员,便带领打狼队又去打狼,不料被大雪困在山顶冻死。
打狼队判断出白鬃狼藏身的地方,偷偷上山围住白鬃狼,准备打死它抬下山交差。别克在紧要关头出现,阻止打狼队员向白鬃狼开枪。争执不下,一名打狼队员和别克同时开枪,白鬃狼被那名打狼队员打死,别克打死了那名打狼队员。
《狼苍穹》的背景由特殊年代和复杂人性构成,白鬃狼在命运突变和自然法则被改变后的境遇中突围和挣扎,其艰难程度犹如在夹缝中挤身挪行,但却传递出古老的草原神话在时间变化中的延续。尤其是白鬃狼渴望获得苍穹力量的行为,让我们看到动物身上美好的灵性,以及它们为了维护这种灵性所遭受的不幸。小说中的狼与人争斗、较量,并互相感知体验,共同坚守和依靠大自然,突出了人对古老文明的冲突。最后,苍穹并没有给白鬃狼传递神秘力量,但白鬃狼的精神并未破灭,它仰天长啸的凛冽行为,成为映照人们良知的感人故事。
《狼苍穹》全书53万字,是作家王族倾三年之力完成的重磅作品。王族在《狼苍穹》中运用大量民俗风情,引用一千余条谚语,使小说语言轻松自如,充满阅读趣味。该书目前已在全国各大书店,京东网、当当网等有售。
●创造谈
人心自足,方知敬畏
王族
2012年底,突然想写一部关于狼的长篇小说。此前十余年已经写过不少狼,但此次愿望之强烈,大有一次把狼写尽,之后再也不碰狼的决心。翻看电脑中写狼的文章,才发现有不少故事在先前被写进了散文,此次要写小说,顿生惋惜之感。但我相信于小说而言,写过的狼故事仍不失为一种积累。
之后便构思题材,苦思冥想多日,仍为无法确定小说的时代背景而头疼。我设想的小说主角是一只白鬃狼,因其脖子上有罕见的白鬃而引人注目,之后它的命运也因白鬃而骤变。但它在怎样的环境和人群周围奔突才更富戏剧性呢?起初我将时代背景放到新疆解放初期,溃逃的残匪乌斯满计划逃向苏联,听说阿尔泰出现了一只神奇的白鬃狼,便想将其打死剥狼皮取狼髀石,作为逃至苏联的见面礼。但很快我又觉得打打杀杀太过于传奇,战争与动物的灵性很难刺激出新意,可供我拓展的想象空间也小了一些,遂决定放弃。之后我想把全国收缴猎枪、禁猎的那一年作为时代背景,写新疆一代猎人最后一次打猎,其职业在终结过程中的纠结、挣扎和反思。但那件事太过于短暂,且只是小范围人群的命运变化,构不成小说所需的时代冲击,便再次放弃。后经过反复衡量,认为在新疆所有大事件中,“文革”的冲击力最强,于是决定将“文革”作为小说背景。
小说动笔前,将白鬃狼仰望苍穹嗥叫确定为贯穿小说的主线,并写下关于狼与苍穹关系的前言:“万物之上,是苍穹。西域的一些游牧民族认为,狼是苍穹之子,受苍穹之命在春天驱赶草原上的动物,并将病死腐烂的动物吃掉,避免草原遭受践踏和传播瘟疫。他们与狼长久相处,深知狼在饥饿或疲惫时,会对着月亮或苍穹长嗥让身心获得力量。狼与游牧民族的死亡亦有密切关系,当老人去世后,他们会将死者放置在山冈,或让其从运送的牛车上自行滑落,等待天黑后让狼将死者吃掉。他们坚信,只有让狼吃掉死者,死者的灵魂在狼回归时,才会被狼带入苍穹。而活着的狼,仍在对着苍穹长嗥,仍然与人类生死难离。”
我想把苍穹作为这部小说空远深邃,且有神秘敬畏的意象,让白鬃狼因为苍穹表现出刚烈、高远、顽强和隐忍的精神反应,并让苍穹显示出意味指向。在牧场上,白鬃狼掉进陷阱后急躁难捺,仰望苍穹并发出嗥叫,意欲逃离陷阱,这是狼与苍穹的最直接关系。白鬃狼逃出陷阱后,因被困多日无力行走,在被打狼队员发现它要逃走的危难时刻,它仰望苍穹并发出嗥叫,瞬间获得力量逃出困境。后来,白鬃狼被打狼队长老马和猎人阿坎用狼夹子夹住,它通过仰望苍穹并发出嗥叫,引来狼群帮助它解围。在小说最后,白鬃狼在大雪之夜被冻僵,打狼队员包围它要把它打死,它仍用仰望苍穹并发出嗥叫的办法,意欲引来狼群帮助它解围,但因为雪崩狼群都去了别处,白鬃狼软软地瘫了下去。苍穹在白鬃狼多次精神性汲取力量后,不再给它力量。至此,狼的命运被推到极致,苍穹的精神作用破灭,突出了人对古老文明的冲突。
我期待这是一本有关救赎的书,人打狼是出于欲望,但欲望在一定程度上会压倒或蒙蔽人的敬畏之心。其实,人和狼都是天地的孩子,冥冥之中被苍穹的眼睛注视,最后都会在大自然的永恒法则中回归。小说最后的那场雪崩是警示,告诉人和狼,在万物之外有可敬畏的神秘力量存在。而小说结尾,不知别克是去自首还是逃避,但人与自然已经和解,人深知欲望会灰飞烟灭,并学会低下头看大地,也学会了敬畏。
书稿写完后,想起哈萨克族有一种向猎人索要猎物的习俗(哈萨克语称“斯热阿勒合”,意为认识后就是最好的)。第一次听到这个习俗时,说的是人们在路上碰到打猎归来的猎人,虽然彼此陌生,但人们会向猎人索要猎物。在他们看来,猎物属于草原上的每一个人,猎人是代表大家前去领取的,可尽管索要。猎人不会拒绝陌生人的索要,会很大方地将猎物赠予对方。多少年来,猎人们自觉遵守这一习俗,并坚信给陌生人赠予猎物,会得到神的保佑,因为陌生代表意想不到的福祉。第二次听到这个习俗时,了解到更具体的细节——猎人在打猎返回时,会在马鞍上画上线,并将猎物挂在画线处,表明此猎物是可以赠予的,陌生人可尽管索要。猎人对陌生人慷慨赠予,仍然是对福祉的期待。
两次听说的习俗大相径庭, 均为陌生人索要和猎人赠予。但这个习俗的宝贵之处,却在人们做这件事的背后,猎人和陌生人的赠予和索要,并非只是简单的付出或得到,而是人对神的期待。这就让我们相信,只要一方天地丰富,人心便必然自足;只要人心自足,便必然能够向神。
于是便觉得这部小说与索要猎物的习俗极其相似,甚至因为同在新疆,二者更应有对应关系。在写作过程中,我写下这样一段话:清晨出发,傍晚归来。勇敢的猎人,你走过了两千座山和五百条河流,见过了三百只狼和五十只狐狸。如果你要给人们讲故事,就请你讲狼的故事,因为狼的故事最好听。这是否也是一种索要?小说中的故事大多是听来的,所以我的写作是向新疆索要“猎物”。我在新疆生活二十余载,听过很多狼故事,每次倾听犹如得到天赐,更犹如面对一个满载而归的猎人,让我忍不住想索要自己喜欢的东西。相对新疆,我是一个幸福的索要者,发生在高山、牧场、雪山和森林地带的狼故事,以及狼身上附带的生灵脉息,到了动笔写作时,犹如烧开的水一样沸腾,让我觉得作为索要者是多么幸福。
书中的狼故事,被我虚构进了村庄和牧场。我坚信民间力量最为强大,牧民们先于我的写作将这些故事口头传播,使之成为新疆最好听的狼故事,而我只是做了一个有心人,将这些狼故事用小说方式写了下来。写完后,便觉得自己既是幸福的素要者,也是慷慨的赠予者。现在,我将这部小说视为猎人回归时的“猎物”,亦可向他者赠予,唯希望有更多的人成为幸运获得者。
●评论家
众评
【宁小龄:《人民文学》副主编】王族的《狼苍穹》五十多万字,其容量装的皆为游牧民族哈萨克族人的生活,但闯入的一只狼(白鬃狼)对人和古老传统均起到翻天覆地的改变。以我对王族作品有限的阅读,这是一部视野开阔,把人和狼推向极限变化的作品。白鬃狼是这部小说的主人公,它一路奔跑,引出“文革”、民族、牧业、高原、以及人的挣扎,将其紧紧扭结在一起,掀起一场惊世骇俗的打狼事件。在这个过程中,狼越来越逼真,不仅它自身的反应凸现出了狼性,而且引出众多传说,这些传说都是狼的典型性行为,王族让其与白鬃狼形成一致的力量,给人造成压力。在整个作品中,打狼实际上变成了一件平常事,人和狼,乃至文革都因为狼而变得突兀,让人深思古老的游牧文化在特殊年代遭受的撞击。
从另一角度说,《狼苍穹》是游牧文化的百科全书,里面的民俗、地理、人文和民族特色都很好,可以看到哈萨克族人的生活,让人觉得新鲜。另外,关于狼的行为,王族也是以富有传说和寓言特色的方式向我们呈现的,狼在春天驱赶践踏草场的黄羊,吃掉病死后传播瘟疫的动物,甚至生病后闻到狼的呼吸主动走向狼的羊,狼与狼的决斗,狼在攻击猎物和对付人时的智慧,尤其是狼咬死五十六只狼后并未吃掉,而是摆成了一个“月亮”,这些细节都十分吸引人,也使得《狼苍穹》不失为一部好看的小说。
【李壮:中国作协创研部】我和宁小龄老师有同样的感受,王族的《狼苍穹》五十多万字,读起来需要时间,但读进去后发现,王族在小说中努力追求了一种轻松,这就使得我作为一个读者不知不觉被王族带走,读完一章自然进入下一章,小说描写的轻松,和故事推进的轻松,形成这部小说独特的气韵。
另外,支撑整部小说的另一重要因素是语言,王族在《狼苍穹》中用了大量少数民族谚语,有的是为了沿续语言节奏,有的是用于人物对话,都颇有地域气息和民族特色。新疆在王族的笔下由此呈现出其丰富性。应该说,王族在《狼苍穹》中找到了属于他的语言,让他的书写呈现出了特质。
【王十月:小说家,鲁迅文学奖获得者】身处新疆的王族是资深狼研究专家,笔下大量与狼有关的文学作品,组成了中国文学一道独特风景,《狼苍穹》无疑是这苍茫风景中海拔最高的山峰。王族熟知狼,更熟知新疆,他的《狼苍穹》不跟风、不猎奇;他尊重狼,对其怀有敬畏之心;他写狼残忍血腥,写其刚烈,也写其温柔与悲伤,他忠实于狼,不理想主义美化虚饰;于是,我们看到了那些性情各异立体真实的狼,看到了其它写狼的文学作品中见不到的狼。他写人,写人性的美好,写人性在特殊环境下的异化。他悲悯地打量着这片土地上的狼与人,写他们的较量与互生,这一切,皆闪耀着人道主义的光辉。《狼苍穹》的另一大特色是语言,王族像熟悉母语一样熟悉哈萨克族人的语言风格,那些凝结着民间智慧的俚语,兴比赋的格式,有着音乐的节奏感。一千多条谚语,像水融进水一样融在整部书中,是那样的生动自然。《狼苍穹》是一部传奇,又不仅仅是传奇。
【谢宗玉:毛泽东文学院副院长】打造《狼图腾》的文化公司,十年之后,再次强势出击,推出王族新作《狼苍穹》。相对于《狼图腾》,我更喜欢《狼苍穹》叙事上的一气呵成和情感上的九曲回肠。加上王族多年来对新疆草原民俗民风的深刻挖掘,对汉语言精益求精的品质追求,让我们在观看扣人心弦的故事同时,还像步入了一个曲径通幽,充满了奇珍异宝的大观园。里面歌谣与野史共舞,谚语与传说齐飞。真正做到了通俗文学与严肃文学的完美结合,既带给人眼球的冲击,又给人灵魂的思考。煌煌五十余万字,写尽了新疆大地斑斓的地貌风物,悠久的文化传统,深刻的民族特征,复杂的人性嬗变,以及,匪夷所思、包罗万象的狼世界!
历时四年,四易其稿,可以说,这是一直以新疆大地为抒写背景的集大成者,也是一部雅俗共赏、老少皆宜的佳作。
【王方晨:《当代小说》副主编】动物小说,具体到这种狼小说,从杰克伦敦的《热爱生命》、姜戎的《狼图腾》到王族的《狼苍穹》,对我而言,一直有着很大的魅力,甚至我自己也曾忍不住写过两篇类似题材的作品。魅力出在哪里?依我看,这类小说天然具备了天真、淳朴、自由的文学元素,最为直接地反映了人与自然的关系。
王族来自天山脚下,想一想,就会让人感受到由他带来的浓郁纯正的西域风情,雪山、草原、森林、激流、民族文化等等,都成了他站在我们面前时的瑰丽的背景。而在《狼苍穹》里,就有这样的背景,它是狼的天,也是王族的天,我们的天。这张天,是自然,也是命运,充满了奥妙和情趣。当我们真正体察理解了它时,它也就是我们的灵魂。《狼苍穹》的可贵,在于它跨越了我们与自然之间的人为的障碍,直接地达成了与上天的对话,让我们内心的呼声直达天庭。所谓的狼精神,究其实是生命的精神。王族所描绘的狼群,不过是我们走向自然的一个通道。通过一条条狼,王族艺术地为我们提供了人类与自然界亲密接触和沟通的可能。由于狼的习性被他细致描绘,读者如同受到了巫术的影响,万物因此而有灵,旷野幽谷也不再是空虚的空间,而是为我们人类的精神所充满。
相对于狼的世界,我还注意到少数民族生活的描写,连同小说里大量的闪耀智慧之光的民谚俚语一起,同样都具有一种质朴天然的形态。“没有人会对着蝙蝠笑,没有人会对着天鹅哭。”“大火遇到干柴会燃,石头滚下山坡会飞。”“刀砍不断的木头,大火能烧毁;雨浇不透的土地,蚂蚁能掏空。”等等,比比皆是,令我回味无穷。小说中,人与狼是对立着的存在,但是在艺术上,他们是谐和地融为一体,共同建立起人类与自然界的之间的伦理关系。就我的阅读趣味,我喜欢这样的小说。
显然,拿《狼苍穹》与《狼图腾》相比,可能是一件不可回避的事情。两部作品,各有所长,我所关注的则是,这部《狼苍穹》更纯粹地向我们呈现的是一个生机勃勃的原野。原野之上,苍穹庄严无际。天地之间,浩然之气流荡不息。实际上,王族在做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,他把纯正的文学气息揉进了自然史,从而为中国文坛贡献出一部自然文学的大部头。
【邵丽:河南省作协主席】王族的这部长篇小说写得很有激情,也很扎实,我甚至觉得可以当做一篇长篇散文来读,尤其是开头那部分,很有意境美,韵律美和画面感,非常抓人。就这个故事而言,也非常有吸引力,说是人与狼的战斗,其实说到底,是人与人的战斗,是人性与人性的战斗,是个人与他人,也是自己与自己的战斗。
小说的另外一个特点,就是把达尔汗这一家人写活了。热汗从对狼的敬畏和爱,到与狼势不两立,执意打狼,可见环境对人的裹挟有多残酷;而别克从做狼的生意,到对狼的舍身相救,这个成长过程写得也很好。其实,别克与狼都遇到了险境,而狼最终没有伤害别克,写到这就已足够。
【杨帆:南昌市文学艺术院专业作家】《狼苍穹》讲述恶劣环境下人与狼的殊死较量,相依相存,情节跌宕曲折,场面宏大神奇。不同于《狼图腾》的是,它有一种正大、明净的光辉,笼罩在人与狼的厮杀现场。狼之血性、人之兽性如同穿过火焰的刀锋,带着不绝于耳的低吟。作为狼族代言人,王族向我们展示天与地,人与狼,生与死以及神的存在。《狼苍穹》煌煌五十万言,纵横捭阖,一气呵成,让我们在一个叫托科的村庄认识狼,从而认识人类自身。
“托科有高山,有长年积雪,任何运动掀起的热流改变不了托科。”“狼的前面像是挡着一座高山,”“是我的枪。”《狼苍穹》在“文革”背景下让人对狼、人对人的戕害遥相呼应,惨烈浩荡。老猎人的大儿子热汗,从最初擅自放走白鬃狼,到带领猎狼队对狼大肆猎杀,直到在追踪白鬃狼途中死亡;小儿子别克做狼皮生意、偷父亲的狼髀石倒卖,被狼咬伤,又为狼所救。可怕的悬崖,让一只狼和一个人遭遇了相同的命运。来自狼身体的温暖救了别克一命,别克扔掉刀子,走上一条重生之路。
狼在脆弱时对天长嗥,以获得精神力量,而人的自救之源亦来自苍穹之上。《狼苍穹》道出了向神之心,万物之外可敬畏的神秘力量,劫难中人心的动荡与自足。书中对一只疯狼的描写,仿佛无关主旨,却饶有意味,疯狼被荆棘困死后,热汗埋葬了它,在酷烈的板块中渗透出一缕微茫之光。全书其实在说一句话,人与狼在苍穹之下如何共处,在神的感召下走出绝境的可能。
简介:王族,甘肃天水人,1991年底入伍,2002年转业,现居新疆乌鲁木齐,从事图书出版工作。出版有散文集《第一页》《兽部落》《上帝之鞭》《猎痛》《两千年前的微笑》《逆美人》《清凉的高地》;长篇散文《悬崖乐园》《图瓦之书》《狼界》;非虚构三部曲《狼》《鹰》《骆驼》,小说集《十三狼》,长篇小说《狼苍穹》等四十余部作品。部分作品在美国、韩国、台湾等地出版。(刘涵)